第32章（第1頁）

準備上車時在街道上看見了一個搖晃的身影，沿著人行道的邊緣，再晃兩下就要飄到馬路中間了。

這里治安看著就不好，深夜很冷，況嘉一寧愿在這里散步都不回家。

謝綏抑坐進主駕，用力關車門，車窗的落葉被他震下幾片，前面晃著人卻依然還在走。

他啟動車子，腳在油門上，卻沒踩下去。

況嘉一走著走著莫名其妙蹲下了，謝綏抑才看清他手里還拿著根烤腸。

路燈下況嘉一手腕上凸出的那根骨頭格外明顯。

他買了烤腸自己不吃，拿去喂流浪狗。那狗又臟又黑，要不是路燈，謝綏抑都看不到它在哪。

狗吃完了拿頭去蹭他的手，剛才在房間里況嘉一靠謝綏抑近一點都要吐，現(xiàn)在卻讓一條臟狗肆無忌憚地蹭著。

謝綏抑煩躁地沉了沉眉。

等了七八分鐘況嘉一終于肯往前走了，謝綏抑開車在后面跟著，他想如果況嘉一回頭看到他，跟他說一句話，他也能送況嘉一回家。

但況嘉一還沒有回頭，他把瓶子里的水都喝完了，遞給一個撿垃圾的人。

那人搶瓶子又甩瓶子，謝綏抑停車下來，以為他們要打架。

況嘉一被甩了一臉水，結果只是自己用手擦了，當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的自顧自地往前走。

之前謝綏抑爺爺在醫(yī)院被人嘲笑，況嘉一連小孩都要計較，現(xiàn)在換做自己，倒是十分大方。

謝綏抑沒再上車，他緩步跟在況嘉一身后，想看他還要做什么善事。

況嘉一走著走著又坐下了，不坐椅子，坐地上。

謝綏抑隔著三四十米的距離看況嘉一賞月，他也抬頭瞥了一眼，沒看到月亮。

況嘉一大概也沒看到，頭垂下去，不動了。

葉片上的水還沒蒸干，空氣里處處都是shi潤的水汽，況嘉一如果在這里睡一晚，謝綏抑肯定他會感冒。

每次謝綏抑想狠心，一些比較好的記憶就跳出來提醒他，況嘉一也曾經(jīng)對他好過，那時沒能力償還，現(xiàn)在幫一把也可以。

謝綏抑走過去，沒想好怎么把況嘉一弄回車上，況嘉一就抬頭，說謝綏抑擋住了他的月亮。

“今晚沒有月亮?！敝x綏抑說。

“有?！睕r嘉一固執(zhí)地點頭，“你讓開。”

不想和醉鬼計較，謝綏抑讓開一步，況嘉一凝望天空，慢慢露出了一個難過至極的表情。

“明天晴，晚上會有月亮?！敝x綏抑告訴他。

況嘉一像沒聽到，他手在口袋里摸索，從左換到右，從上衣?lián)Q到褲子，況嘉一終于在褲口袋里找到了他下午在醫(yī)院樓梯間里沒找到的東西。